悬空寺的东南角有两口井,从远处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只要你舀它们里面的井水喝时,你就会发现从东到西两口井分别是苦涩和甘甜的味道,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呢?这与悬空寺早期的两个和尚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两个和尚,一个叫了明,是师兄,一个叫了静,是师弟。他们在悬空寺当和尚的时候,正好是悬空寺草创时期,整个寺庙的日常用水都是由专人从恒山山脚抬上来。这一天轮到了明和了静师兄弟去担水。
山路崎岖,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实在难走。两人刚刚担到半山腰,汗水就挂满了脸,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明不满地叨咕:“这种累死人的苦营生,啥时候才能受到头﹖”了静想了想说:“我看咱们在山上挖口井吧要是挖成了就不会再受这种罪了。”“你说的倒轻巧!要是能挖成,上几代的方丈们早挖了。”“我就不信有挖不出水来的土地!”
了明听了静这样说,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两人悄悄商量好,决心挖井。他们在山上找了个低洼潮湿的角落真的挖起水井来。山上的石头很坚硬,一镐下去,冒出一丛火星儿,才能刨下碗大一块石片。两人刨啊刨,整整苦干了七七四十九天,挖到一丈深的时候,从窄窄的石缝中,终于冒出水花儿来了。两个和尚高兴地蹦着脚儿喊:“神仙赐福,石井出水!”
两人欣喜地笑着,双手捧起清冽的泉水就喝。谁知刚进口,一股苦涩味儿直呛嗓子。原来挖出来的这口井里是不能喝的苦水。两个和尚不服气,在这口井的旁边又开挖了一口新井。两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我们再挖它一口,看它还苦不苦!两个和尚挖呀刨呀,一连气又干了七七四十九天,挖到一丈深的时候,从石缝里又冒出水来,清亮的水翻涌着白花儿。两个和尚兴冲冲地棒起来又尝。
唉,这口井里的水更苦,刚一沾舌头,苦涩得就让人恶心。连着干了这么多天,两个和尚都累得够呛,两人心里都有些懊丧。了明叹口气说:“我看算了吧,挖也是白挖,挖出这些苦水顶啥用?还是道长师父说得对,要能行,先人们不是早就挖了!”了静虽说也很懊丧,但还是不服气:“普天下水有苦也有甜,我就不信我们这里山上都是苦水!”了明说:“挖一口是苦的,又挖一口还是苦的,这再一再二还能再三啊?反正我是不挖了,要挖你自己挖吧!”
两个和尚坐在井旁,边歇息边争辩着。忽然,旁边小道上走过一个人来。这人凝神静气,目不旁视,径直朝山上走着,边走嘴里边嘟嘟囔囔还叨念着什么。了明说:“你看,这个朝山的人多怪!直眉瞪眼的,八成是疯子。”了静还在思谋挖井的事,顺口说:“管他呢!他朝他的山,咱们挖咱们的井。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了明不耐烦了:“你还是想挖井呀?刚才我不是说了,反正我是不挖了。”正在这时候,那个朝山的人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他嘴里不断叨咕的话这时也听清了:“不是不报,工夫未到。”眼下已近晌午,热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了明擦了把汗水,扛起镐头,说了声:“你自己挖吧!”便扬长而去了。
了静这时却愣了神,两眼直直的,一直瞅着朝山之人那目不斜视一往无前的身影,好像悟出了一点什么。他拿起镐头,立即下到井中,又继续猛刨起来。下边,石头更坚硬了,一镐下去只能刨下星星点点的石头渣儿,了静自个儿整整又干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往下挖了四尺五寸。
奇怪的是越往下挖,不仅水不旺,连苦水都没有了,干得见了石头底。了静不管这些,从太阳出山一直干到日落西山。就在天上星星对大地眨眼的时刻,他又一镐猛刨下去,只听“咕咚”一声响,从石缝中竟又冒出一股白亮的水花儿。了静再一镐下去,又刨出一股清泉。他鼓足了劲,连刨了七镐,溢出来的水都能没过他的膝盖了。了静手颤颤着捧起一捧水,慢慢送入口中,一品尝,喜欢得他泪水盈眶。原来这次水不仅不苦,甜滋滋的如同放了蜜。从此,恒山上才有了甜水。
《恒山志》上有这样的记载:“不三尺地,获双穴,甘苦殊”,便是指的这两口奇异的苦甜井,如今到北岳游览观光的人走到苦甜井旁,都会情不自禁地喝几口甜井里的水,而对那口苦井呢,只是不屑地看上一眼而已。奇怪的是,尽管那么多人喝这口甜井里的水,井里的水还是那样多,从没有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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