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俗生活的眼光来看这两个人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个体。小说里的这两条线索像平行线一般永远不相交,甚至是两个对立的立场。高更的外祖母是一位传道般的激进主义者,她很雄辩,宣传人权与女权,为了她的理想她抛弃了让她恶心的丈夫、家庭,反对当时一切的世俗礼仪,和各种不合理的法律如保护男人和资本家的法律,为了逃避她混球丈夫和不合理法律的追捕,她走遍了世界,办起《工人联盟》的杂志,写书,进入无数的工厂向工人们宣传思想煽动革命。同时又不得不和她所看不起的资本家们打交道讲人道,追求资助与变革同时又想着用他们的钱来推翻他们。她几乎像一个清教徒般生活,反对男人把女人当成泄欲工具,终生厌恶与同人过性生活。
而高更成为艺术家之前是一个资本者,成为艺术家之后他开始不关心生计,全身心的扑在对艺术的感悟与思考之中。他宣称绘画离不开性,离开了性便让灵感溜走了,宣称画画不需要技巧与思想理论只需要感悟,他厌恶老婆在性生活上的拘束,称她永远是半个人,一个从她还没出生前性欲就已经枯萎的女人,他的生活在西方人眼里是背经离道的。他反抗所有的教派,所有有枷锁的文明,为追求一种自由,淫荡,野蛮,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生活而到了非洲达帕皮提,后来又觉得达帕皮提被西方文明所污染,又跑到了马克萨斯群岛。他在非洲和当地土著结了三次婚,过着土人一般的生活,迷恋所有神秘而原始的文明,带领当地人反抗欧洲文明的入侵。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土著并最终实现了他埋骨在这片生命喷涌的土地上。在死后用他的画,一种野蛮的类似于原始喷发的生命力像粗爆的性瘾者通过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强奸了整个西方文明及绘画艺术史。他是那个时代唯一能从艺术上了解凡高并且比凡高走得更远的人。
略萨在这个小说中试图找出祖孙两个的相同之处,他们的差异性只在于职业与时代。社会活动家是实干与自律的,而艺术家总是一些异类,疯狂与神经质。但他们都是坚定的反抗者,一个是对制度和社会的价值观进行正面的反抗,并拉来了一个集体准备对整个社会进行全方位的反抗,与外祖母相把资产者活活烧死或关起来的想法不同的是高更要安全的多。他只是一种精神上反抗,不会有战争与流血。艺术家总是孤独的,他的敌对面是文明和艺术的病态,他只能用个人的力量作一些背经离道的事或用作品进行反抗。在他们的血液中有着同一种坚定与不安分的性格,这就是他们的骄傲气质。
在这种对天堂的追求中高更虽然曾经有过动摇,那是他在狂热与孤独中对自己的自省产生的矛盾,他回过欧洲,绝望地寻死,但这些问题最终者被他用一种更加狂乱的方式解决掉,他是处理这种问题的天才,而这种能力也就是他所说的野蛮人的能力。
在这部小说中,略萨向我们展示了追寻天堂的过程,却没有向我们展示出天堂的样子,他拒绝任何魔幻,而是冷漠地把现实的残酷和无奈表达出来,小说以两人悲惨的死亡结束,两位主人公都在病痛的哀号进入一个黑色的天堂,或许那根本不是天堂,略萨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堂,或许它遥不可及永远在另外的一个街角,又或许每个人所拥有的是一个不存在的天堂。
文:李杰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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