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其实原名叫华敷,小字元化,“佗”是尊称,也作“陀”,譬如佛陀,他是东汉沛国谯县人,和曹操是正儿八经的老乡,他年轻的时候,游学于徐州,对儒家经典非常精通,沛国相陈珪举荐他做孝廉(曹操也是最早从做孝廉起家的),太尉黄琬也想聘请他来做幕僚属吏,他都推辞不就。
而是一直研习养生之术,后来他年纪大了,人们都以为他是年过百岁相貌神仙一样的人物,他特别精于开方取药,对每种药物的用量从来不需要称量,信手拈取,从无差错,按他的药方和用量就一定能药到病除。而且华佗还非常擅长针灸,也一样神乎其技,每次他给人下针,都问病人针刺到了哪个部位没有?病人答说“已到”,华佗就拔针,病也就痊愈了。
如果是内脏出了问题,针灸和药剂都不能医治的时候,华佗就会为病人进行“刳割”,也就是如今的开刀手术,先让病人饮用麻沸散,类似于麻醉药,没多久病人就如痴如醉不省人事了,这时候华佗刀落病除,甚至给病人取肠涮洗,而后以针线缝住腹腔,涂抹上药膏,接连四五天的样子,病人也并未感觉疼痛,一个月左右伤病就全好了。
华佗曾经为甘陵相夫人从腹中取出过死胎,县吏尹世不能出汗,华陀看他气色,算准了他三日身亡。盐贩严昕身体平日很好,华佗劝他不要再饮酒,并告诉他会因酒而引发急性重病,导致死亡,严昕不肯听从,依旧与数人饮酒作乐,结果回到家中晚上就死了。
督邮顿子献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去华佗那复诊,华佗告诫他什么都可以做了,只是不能行房事,不然就会有性命之危,死的时候还会将舌头吐出数寸,顿子献不以为然,回到家就和妻子行了房事,结果三天之后,重病复发,临死吐舌数寸,异常恐怖。
又有官吏徐毅找华佗医病,徐毅说自己曾找医官刘租试过针灸胃管,可是针灸之后咳嗽不断,而且每晚都睡不安稳,华佗冷笑说道:“那应该是刺错部位,误刺肝脏了,你每天的饭食肯定是在下降的,五天之后就没救了。”结果徐毅五天之后果然就死了。
有一个病人吃饭吃不下去,华佗看过之后,让人到集市一家卖烧饼的摊上买来蒜酱和陈醋,让病人拌着下咽,没过多久,病人口中呕吐出一只小蛇,众人大惊,后来大伙到华佗家中一瞅,见到华佗有这样的小蛇一屋子,都悬挂在向北的墙壁上晾成了干。
又有一个郡守,脾气暴躁,生了重病,让华佗医治,华佗接受了他许多馈赠,却没有好好给他诊治,没多久还写了一封信辱骂郡守,不辞而别。郡守看了信之后,勃然大怒,命人追杀华佗。郡守之子得知之后,赶紧制止,郡守气得双眼冒火,不一会儿,竟吐出黑血数升,病居然就好了。
又有一个读书人生了病,全身又痛又痒,华佗看过之后说:“你的病太严重了,只有腹部,将病因拔除,才能消除这个症状,然而你的寿数也就还有十年了,这个病是不能致死的,你如今忍受痛痒,十年期至也是要死的,开刀的话只能减少你的痛苦。”读书人忍不了痛痒,就让华佗动手术,手动完事之后,痛痒果然减轻了许多,但是读书人十年之后还真死了。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此人出卖过吕布却和刘备是好友,最后还做了曹操的重臣),胸中烦闷,面发红吃不食物。华佗给他诊脉,说:“府君胃中有虫数升,已经糜烂得不成样了,这是吃多了腥膻之物所致。”后来华佗给他开了药,服用之后,陈登吐出了三升小虫,全都是赤色的头,还要蠕动,陈登自言平日喜欢吃生鱼片,华陀又说:“你这个病三年之后还会复发,到时候需要找懂此医道的郎中方能救你!”过了三年,陈登果然病情复发,可华佗当时已不在,陈登便病重而亡。
当时李典将军的妻子病得厉害,喊华佗去医治,华佗看过之后说:“夫人是生孩子落下的病。”李典惊讶道:“真是没多久生孩子伤了身体!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呀!”华佗冷笑道:“我了脉,胎还在肚子里!”李典觉得匪夷所思,就没有再让华陀医治。
华佗走后,李夫人肚子疼得厉害,过了一百多天,李典实在没办法,又把华佗喊回来,华佗说:“此前尊夫人应该同时怀了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先生了下来,由于血流得太多,后面那个孩子被忽视,没来得及接生下来,而夫人也没有在意,所以就胎死在腹中了,因此让夫人落下病痛,如今只要喝了我开了药,再进行一下针灸,死胎就出来了,病体可以痊愈!”后来果如华佗所言, 一个枯死的男胎从李夫人腹中取出, 手足完具,已经发黑,有一尺来长,李典百般言谢不已。
曹操听说华佗医术如此神奇,就把他召到身边,常安排在左右视诊,曹操素有心乱目眩之症,只要华佗一用针灸,就能让他头疼立止。华佗虽然医术高明,但他内心却常以行医而感到后悔,他的本意是要入仕为官的(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后来曹操头疼病越来越严重,让华佗赶紧医治,华陀说:“此病难济,若远离纷乱之世,可延岁月。”也就是叫曹操退隐山林之意,曹操听了很不高兴。
华佗又思念自己家乡,就对曹操说:“我收到了家书,要暂时回去一趟。”曹操也没有在意,就批准了。可华佗一走就是数月,不肯回许都,而且一再以妻子生病为由延长假期,曹操多次派人催他回来,甚至到了命令当地郡县催促的地步。
华佗自恃医术高明,不听从郡县地方官的号令,曹操得知之后大怒,直接派人去查看。如果华妻是真病,就送四十斛小豆给华家补贴家用,并宽限他一些时日。如果是虚假的,就立马捉拿华佗回来。没想到华佗太大意了,被发现是他欺诈曹操,于是就被投入了许都大狱之中。
尚书令荀彧得知后,去给华佗求情,对曹操说道:“丞相连关羽都容得,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华佗吗?且华佗的医术实在了得,饶他一命吧!”曹操却说道:“不忧!我还愁天下没有这等鼠辈吗?”于是下令处以极刑。华佗自知命不久矣,就将一卷书递给狱吏,说道:“学此书可以起死回生!”(此书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青囊书》),狱吏畏法不敢接受,华佗长叹一声,只好让狱吏把医书给烧了。
华佗死后,曹操的头风病更加严重了,群臣都很担心,曹操却说:“我知道华佗能把我医好,然而这样的小人一直不给我除去病根,就是想借此抬高自己,我如果不杀他,他也终究不会给我断掉病根的!”(佗能愈此,然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耳。)后来曹操的爱子曹冲曹仓舒病重,曹操哀叹道:“吾悔不该杀华佗,令小儿仓舒将死也!”没多久曹冲就死了,曹操哀伤悔恨不已。
华佗还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广陵吴普,一个是彭城樊阿,吴普将华佗的医术尽数学全,所以救治的人都能痊愈。华佗曾对吴普说:“人是要多劳动的,但不能过于劳累,劳动能使血脉流通,病不得生,我曾得一古之上仙传授导引之术,像熊颈鸱顾,动诸关节,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可以防治疾病,如果身体不舒服,练习一下五禽戏,出一出汗,就可以恢复健康,使人开胃精神好,身体轻便少疾病!”吴普坚持练习五禽戏,活到了九十多岁,还依旧耳精眼明,牙齿完好。樊阿则专门擅长针灸,竟活到了一百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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