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朱棣通过造反的方式上台,帝位来路不正,所以无论是“靖难之役”期间,还是在他篡位之后,骂他的人一直都很多。跟其父朱元璋一样,朱棣也是一个睚眦必报、冷血残忍的主儿,对于得罪过他的人,从来都是进行无情地打击报复,不仅要在肉体上消灭反对者,还要把他们搞臭,甚至于连他们的妻女也不放过。
朱棣为虐待政敌的妻女,曾下诏专门设立一个机构,但凡进入其中的人,往往生不如死。这个机构,便是专以折磨女性为乐的教坊司。
教坊司成员多由罪臣妻女充任,身份实为官妓,教坊司的雏形是唐高祖时期设立的内教坊,隶属于太常寺,掌管教习俗乐、俳优杂技,专门用来娱乐皇帝的耳目,武则天时期一度更名为云韶府。当时规定,凡祭祀朝会用太常雅乐,岁时宴享则用教坊俗乐。唐朝结束后,宋、金、元各代沿置教坊。明成祖时期设教坊司,改隶礼部,主管乐舞和戏曲,其成员多由战俘或罪臣的妻女充任,名义上是艺术机构,实际上相当于官方妓 院。
据鲁迅先生考证,按照朱棣的命令,罪臣的妻女一旦进入教坊司,便沦为“慰 安 妇”,每天都要接受大兵们无休止的凌辱,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转营”,即换个营地重遭一份罪。这批人既然遭受凌辱,难免会生儿育女,那么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办?朱棣又有规定,凡生下来的是男孩就要做龟奴,生下来的女孩从事跟母亲相同的工种。如此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罪臣妻女一旦落入教坊司,往往生不如死,“那时的教坊是怎样的处所?罪人的妻女在那里是并非静候嫖 客的,据永乐定法,还要他们‘转营’,这就是每座兵营里都去几天,目的是在使她们为多数男性所凌辱,生出‘小龟子’和‘淫 贱材儿’来。”见《病后杂谈》。
在当年的“建文削藩”事件中,主谋是齐泰和黄子澄,而这两个人也是最让朱棣咬牙切齿的对象。所以等到朱棣篡位后,不仅将二人凌迟处死,还把他们的家眷即刻送进教坊司为妓,每日每夜都要遭受凌辱,简直生不如死。在《南京法司所记》中曾载有一则教坊司的奏请和朱棣的批复,由此可见齐泰、黄子澄的家眷都遭到过那些非人的待遇:,《绣春刀》中,周妙彤便以罪臣之女身份落入教坊司,“永乐十一年正月十一曰,教坊司于右顺门口奏:齐泰姊及外甥媳妇,又黄子澄妹四个妇人,每一曰一夜,二十馀条汉子看守着,年少的都有身孕,除生子令做小龟子,又有三岁女子,奏请圣旨。奉钦依:由他,不的到长大便是个淫 贱材儿!”,名将铁铉因为屡次击败、困窘过朱棣,秦府右长史茅大芳曾作诗声讨过朱棣,最后都遭遇杀身之祸,而他们的妻女无一例外也都被送进教坊司,所受待遇跟齐泰、黄子澄的妻女一样。而茅大芳老妻张氏被折磨死后,教坊司上奏皇帝如何处理,朱棣的批复竟然是把尸身喂狗,实在是骇人听闻!,“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张氏病故,教坊司安政于奉天门奏。奉圣旨:吩咐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引文同上。
教坊司对女性的折磨,往往骇人听闻,朱棣上台后杀戮极重,用于清洗、诛除政敌的时间竟长达十一年,而在此期间究竟有多少人遇难,根本没法进行统计。而这些人死后,往往还会被籍没家产,家中男子被送入官府为奴为宦,女子则进入教坊司为娼,而且世世代代如此,永远也别想翻身。
等到朱棣翘了辫子、仁宗朱高炽登基后,这些人的命运才迎来“大转机”。朱高炽天性仁慈,当太子时便对老爹凶残阴暗的行为持保留意见,一旦登基为帝后,立刻下诏释放在教坊司等机构受苦的罪臣妻女,宽宥她们为平民(“建文诸臣家属在教坊司、锦衣卫、浣衣局及习匠、功臣家为奴者,悉宥为民。”见《明史·卷八·仁宗本纪》)。
明仁宗即位后,大量释放教坊司女犯,这可惜这善政来的实在是太迟,那帮在教坊司受罪二十余年的女子们,早已或死或老,即使获得释放,基本上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她们生下来的小龟奴和“淫 贱材儿”已经不计其数,正好可以为教坊司继续“服务”,恐怕再也无法“漂白”身上的耻辱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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