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查干湖的“头鱼”捕捞很火爆,一条特大号的鱼王据说拍卖到了78万!想起来,真是馋死个人。
说起“头鱼”,历史悠久。史料记载,至少从辽代就有捕捞头鱼的习俗。当然,此头鱼非捕捞的第一条鱼,而是第一网鱼。每年开春不久,便是辽国一年一度的头鱼盛会。打上鱼来后,辽国皇帝往往会举办“头鱼宴”,一则让妃嫔、臣子、使者们尝尝鲜,二则操练一下歌舞,灯红酒绿,其乐融融。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对头鱼就非常痴迷。天庆二年(1112年),天祚帝再次举办头鱼盛会,二月,“上幸混同江(松花江)钩鱼。故事,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朝行在。适头鱼宴,酒半酣,上临轩,命诸酋次第起舞;独阿骨打辞以不能。谕之再三,终不从”。这段史料中提到了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天祚帝,一个是阿骨打。
阿骨打(1068年—1123年)是女真族人。女真族长期生活在今黑龙江、松花江流域和长白山麓的“白山黑水”地区。辽国建立后,国势强盛,在对女真族采取分化(生女真和熟女真)的同时,也对女真人进行敲诈,除了勒索财物,还勒索美女。对此,女真人愤恨不已,但只能任其宰割。十一世纪中后叶,生女真的完颜部逐步强大起来,该部落的阿骨打最终成为能够号令女真各部的领袖。
天祚帝举办天庆二年年度的“头鱼宴”时,按照惯例,辽国统治下的女真各部落酋长也要前来,并向天祚帝朝拜。本来是一件平平常常的聚餐,可这次天祚帝喝多了,未免就有点忘乎所以,竟突发奇想,爬到栏杆上,对与会人员指手画脚,甚至还“命诸酋次第起舞”,为宴会助兴。这个命令,对于女真人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但众人不敢抗命,纷纷起舞,“独阿骨打辞以不能”。天祚帝见居然有人抗命,又单独冲阿骨打下了几次命令,阿骨打铁了心,“终不从”。
其实,天祚帝整日醉生梦死,对女真近年来的发展情况不了解,对阿骨打其人也不熟悉。不过,由于阿骨打唱反调,这次“头鱼宴”气氛不算融洽。事后,有人劝天祚帝杀掉“意气雄豪,顾视不常”的阿骨打;也有人认为阿骨打不过是一介粗人,女真也不过是弹丸之地,对辽国构不成威胁,大过节的没必要无缘无故杀人。天祚帝没有主见,最终放走了阿骨打。
回到本部的阿骨打,一想起“头鱼宴”风波,就觉得窝火。但此时的女真族,还不是辽国的对手,阿骨打把仇恨藏在心底,韬光养晦,励精图治,全力发展女真势力。两年后,也就是天庆四年(1114年)九月,阿骨打正式起兵造反,公开与辽国为敌,并于次年建立金国,是为金太祖。经过十几年的鏖战,女真各部先后在阿骨打、金太宗的领导下,最终于1125年将辽国灭亡。有意思的是,阿骨打以“头鱼宴”为名起兵,却仍保留了这项具有宗教性质的活动,一直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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